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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已而弃之 9 唯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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珊瑚的日子还是在公司和家之间的两点一线中渡过,每天一大早她先送孩子上幼儿园,下午回来再接孩子回家,然后做饭,喂孩子吃饭,给孩子洗澡,再讲讲故事,就到睡觉时间了。大部分时间二明要么不在家,要么就是歪在沙发上看电视,珊瑚已将凑集的银行账单给了二明,半个月不见他提算帐的结果。

晚上,孩子睡着之后,珊瑚就问二明看完了银行单据没有。
二明躺在沙发上,看着电视,说:“看了,还有很多账目我没有搞清楚。”
“哪一些呢?”
“很多。比如:有很多取钱,几十块上百块的,你得写清楚是谁取的,为什么取的,在这个没清楚之前,哼哼。”
“你能记得五年前此时你在做什么吗?你不能。我也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。”
“你说不清了。说不清就是证明你有问题。”
“如果你自己算不清楚,为什么不找一个会计师帮你算?”
“我找过了,就是会计师也算不清楚。”
“他不是算不清楚。而是他不可能算出来你想要的结果。”
“不要掩盖了,你这种行为叫做什么来着?对了,叫盗窃,或者,小偷。”二明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欣赏珊瑚气愤的样子。
珊瑚告诉自己,这时候一定不能掉眼泪,要冷静,她说:“其实,你所谓的‘很多账目不清’,实际上是你不能够找出什么漏洞的借口。这个账号是我们两个人的,你我收入多少,支出多少,象你这样精细的人不可能没有算不清楚。你如果想把这些几十几十的取款全都算在我的头上,不妨直说,我可以承担下来,没关系。我的本意是想用分居给大家一个空间和时间冷静地思考一下,不曾想到会越走越远,而且这么快。不过,这是你想做的,也没有关系。什么都可以商量,但是没有必要进行人身攻击。”
“这可是你说的,我可没说要把这些钱算到你头上,但是,谁让你说不清呢。哼哼,说到分家,这房子呢?”
“房子,可以请人来估价。属於你的部分,我借钱也会给你,不过我争取不要卖这个房子,因为孩子很喜欢这个学校,这条街上又有很多小朋友。”
“我还没答应说你能得到孩子呢。”
“其实,你心里很清楚。”
“你要孩子的目的是什么?不过是为了钱罢了。利用孩子要钱的人是要受到上帝的诅咒的。你为什么不承认?!”
“你就不能正常谈话,不使用污辱性的语言么?我现在之所以承担你加给我的这些,不过是为了减少大家的麻烦。如果这还不够,我可以不承担这些,你不是说我犯了盗窃罪么?既然你当自己是公诉人,你现在就拿出证据来吧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自己承认呢”
“真滑稽。你在审判我,还得我自己提供证据?虽然你不当我是朋友,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:分手的时候不要把话说绝把事做绝,人海茫茫,谁知道在哪里遇得上谁呢。”

珊瑚躺在黑暗里想,虽然二明恨他母亲,其实他的行为很多地方象极了他母亲,二明说他母亲从来都觉得他们兄弟做得不够好,实际上他对珊瑚也是同样的态度;二明的母亲总是对他们大喊大叫,他自己也是一发火就会失控;二明有一次伤心地说他母亲怎样把他奶奶赶出家门,而现在他的做法又有什么两样呢?二明说他从小就发誓一定不能过象他父亲那样的日子,而结果就是将他的伴侣置于他父亲的地位。生活就是一个怪圈,人在里面转来转去,终归转不出去。二明是可气,但是,如果换一个角度看,其实未尝不是可怜。如果,再站高一点儿看,这世界上哪个人不是可怜的呢?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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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不得已而弃之


    珊瑚将眼前的E-MAIL又读了一遍,耳朵里面轰隆隆地响,老公二明在E-MAIL上写道"在没发生任何事情之前,你该给你父母在外面另找房子了。不出所料,他们又做了我不能接受的事情,而且我相信他们以后还会做.这个问题我们早己讨论过,这次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。"
    这个人又犯病了,珊瑚想。大约就是两个月前,珊瑚儿时的老友沙沙两口子从美国移民过来,没找到房子前暂居在她家,刚开始二明答应得好好的,可是三天之后他就发了个MAIL给珊瑚"你快让你的朋友搬走,我已经感觉到,这间房子开始不喜欢他们了",当晚回家后二明的脸拉得老长,当沙沙两口子是空气,第二天早上沙沙他们就去找了间旅馆。对珊瑚,人家一句埋怨的话也没有,可是珊瑚感觉比挨骂了还难受。
    "珊瑚,你没事吧?"同事小悦走过来小声问,"是不是二明又给你找麻烦了?"珊瑚红着眼圈点点头。小悦同情地说"想开点吧。去楼下走走。""也好。"
    珊瑚走出楼门,向右一拐到没人的地方,憋了半天的眼泪终於落下来,这样的时刻,在她的生活里越来越多起来。个人的伤痛,按理说是不能带到工作中来的,老板给你薪水是要你给他干活的,这一点珊瑚非常清楚,而且她工作也很卖力,一直深得老板和同事的喜欢。珊瑚自问是个普通妇人,理想也就不外乎对工作对家庭尽责,但是,说说简单,做起来很难,尤其是在你的另一半不跟你合作的情况下。
    想到晚上回去怎么样面对父母时,珊瑚的眼泪又一次决堤。两年前,父母也曾经来过,在珊瑚家住了两个月。刚开始,二明也还算客气,可是没多久他就开始挑剔,什么老人给外孙女做的饭不够好啦,什么老人故意乱丢垃圾啦,等等等等;还拉长了一张脸对老人不理不睬。珊瑚的父母为了不想让她为难,一直采取忍让的态度,可是越是让着,二明还越是来劲儿。最后珊瑚的父母执意要提前回国。老人走后,珊瑚就提出要和二明分开,二明一个劲的检讨,表示"下次绝不会这样",珊瑚想:也许应该给他第二次机会。回去后,珊瑚的父母表示坚决的不愿意再来了,"我们在国内有自己的生意自己的房子,干嘛要到你那里去受气",经过珊瑚反复地劝说,又加上二老也想见见小外孙女,这才又来了,一来就说"珊瑚,我们打算在这里买个CONDO,省得和你们住在一起让你为难",就在昨天,珊瑚还和他们到处看新楼盘呢。
    "是到决断的时候了。"珊瑚擦干眼泪。
   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珊瑚给二明回了一个MAIL"我可以马上让我父母搬出去。同时,我认为我们应该分开,你最好也开始找房子搬出去。"


    二明的回复马上就来了:"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不高兴的,我要是你,就会为我还没对你父母做什么而庆幸。哼,要不要我今天做点什么给你们看看?"
    珊瑚没理他,既然主意已定,还是先把手边的工作做好。
    几分钟后,二明的MAIL又来了"今晚上我们谈谈吧"。珊瑚干脆把信箱关掉了。
    晚饭在无声中进行。珊瑚还没有跟父母提今天发生的事情,但是父母也许从她的脸上读到了什么,饭后就出去散步了。老人一出门,二明就说"我不同意分开。我们分开,受伤害最大的是丫丫,这一点你想过没有。"
    "我当然想过。而且,我还想到,对於一个孩子来讲,跟着两个关系冷冰冰的父母成长,还不如是跟着一个快乐的单亲。这个,你自己不是很有体验,且亲口对我讲过。"
    "不错。我是这样讲过,但是,我觉得我们的情况可我父母当年不一样,我们比他们有基础。"
    "千里长堤,毁于蚁穴。"珊瑚苦笑。
    "那,你想怎么样?"
    "两年前我就说过,孩子,我自己能生,我自己也能养。除了这个,其它条件都可以谈。"
    "没门儿!"二明大声说。正在一边玩布娃娃的四岁丫丫走过来,瞪着大眼睛说"爸爸,你不要吵。"
    珊瑚想:有门儿没门儿也不是你二明说了算的。
    二明见珊瑚不说话,又说:"这孩子得归我,哼,要不然你带她嫁人,让后爹欺负她。"
    珊瑚叹了口气,说"二明,我们合不来,完全可以心平气和地说,不必要这样出口伤人。没意思的。丫丫,你想不想到院子里去玩啊?"丫丫高兴地说"YEH。"
    丫丫拖着玩具割草机在草地上跑来跑去,小脑门子上挂着汗珠。珊瑚看着她可爱的模样,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珊瑚和二明当年是在办签证的时候相识的,交谈之后发现居然还是到同一所学校,他们是同一天体检,同一天拿到签证,又是同一天的飞机出来的。一年后,当二明第一次约会珊瑚的时候,珊瑚觉得这简直就是命运的召唤。虽然两个人都是穷学生,可是日子却过得很丰富多彩,离开读书的那座小城时,他们相约,将来退休了,一定要回到这里来定居,天天座在湖边,看夕阳缓缓落下。
    刚刚生活在一起的时候,珊瑚发现二明从来不提他的母亲,也从来不给她写信。问他几次,二明才说他和母亲关系不好,差不多有五年没说过话。还有人不和自己的母亲说话?珊瑚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。"可是,她到底是你的母亲呢。"珊瑚试图劝解。二明告诉她,他的母亲和父亲关系很不好,长年累月地吵架,他的父亲50岁就得了脑溢血,"都是她的错"二明这样说。"无论她和你父亲怎样,不能改变她是你母亲这个事实啊。"珊瑚辩解道。"那我也不能原谅她。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她。"看着二明板着的脸,珊瑚不知该说什么
    慢慢地,从二明弟弟的那里,珊瑚了解到更多二明父母的情况,她自己生长的环境充满阳光的,因此她对二明充满了同情。虽然二明渐渐表现出来的孤僻,多疑和很强的控制欲,珊瑚觉得这都是可以改变的,如果她能给他更多的理解和爱,一定会温暖他的那颗受伤的心。於是她尽量去迎合他,而二明在心情顺倡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,比如他会做很好的菜,会对人体贴入微,这样,加上忙碌的学习,找工作,日子也过得很快。
    后来,发生了一件事。



    二明只有一个朋友建国,可以算是他的发小儿了。二明和珊瑚刚到M城工作的时候,建国也在这里上学,二明也没和珊瑚商量就和建国合租了一套房子。珊瑚知道后说"朋友住在一起很容易出问题,不如分开,彼此有个空间"。二明说"别人可能,但我和建国不会出问题。"珊瑚就没再反对。
    与建国住在一起几个星期,珊瑚发现建国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。建国又象她自己一样,很喜欢说笑,每天大家开开玩笑也挺有意思的。珊瑚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兄弟。
    这一天,珊瑚早下班,就和建国一起在厨房一边说笑一边准备晚饭,正忙着,二明回来了。看到珊瑚和建国在说笑,他一言不发,回屋躺下了。珊瑚以为他身体不舒服,忙跑去问他,可是他闭着眼睛不说话,也不下来吃饭。
    第二天早上,二明对珊瑚说"告诉你,我前天做了一个梦,梦见我下班回家,看见你和建国在厨房里,就和昨天我回来看到的情况一样。"珊瑚不明白"那又怎么样呢?""怎么样?哼,我还没把那梦的后半截告诉你呢。""后半截?""总之,我觉得建国应该搬走了,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理他了,你也不要理他。""我为什么不理他?他又没做错什么事。"
    没两天的功夫,建国找机会来问珊瑚了"二明这两天,怎么不理我了?你知道我哪儿得罪他了没有?"珊瑚只好说"唉,他这是跟我生气呢,没你的事儿。你还不了解他那点儿脾气。""我了解啊,他小时候就这样。可是,这也推别扭了,正好,我一同学那边有间空房,还挺便宜,问我想不想过去住。""建国,别这样,他过两天会好的。"
    话是这么说,建国还是搬走了。珊瑚很伤心,觉得很对不起建国,珊瑚质问二明"为了你的一个梦,你就可以这样对待你老婆和你唯一的朋友么?"二明最后承认自己做得过分。这时,珊瑚想,我怎么是和一个这样的人在一起呀。
    就在珊瑚旁惶的时候,丫丫来了,珊瑚在丫丫到来之前,自然流产过两次,这次终於有了孩子的快乐压倒了一切对未来生活的忧虑,珊瑚想;也许,有了孩子就好了。当了爸爸,二明也许会成熟一些吧。这样想着,生活好像又有了希望。
    孩子快要出生了,珊瑚对二明说"你要上班,可能帮不了我很多,孩子出生,我想让我父母来帮帮咱们。"二明听了,问:"你跟你父母说过了吗?""我提了一下,他们同意了。""哼哼,我就知道他们会同意的。""你什么意思?""没什么意思。出国这样的好事儿,他们当然会答应。"珊瑚气得说不出话来。二明见珊瑚不说话,又说"人家好多人都是自己带孩子,你怎么就不行?再说,要是你忙不过来,我辞工就好了。我今天正好和老板吵一架。"
    在这之前,珊瑚从没想过二明会是这样的态度,如果说父母曾经和二明有过不和倒也可以理解,而事实是他们完全没有接触过。
    怎么会是这样?珊瑚哭着想:可怜的孩子,也许我不应该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?


    丫丫出生不久,二明真的辞了工。这已经是不知第几次了,反正他在任何一个地方工作都不会超过一年。看到两个人都在家里带孩子,银行里的存款即将告罄,珊瑚只好回去上班了。这个时候赶上是经济衰退,人人自危,珊瑚也很担心,人有家有口了就是不比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,一个人怎么都好办,可是总不能让孩子跟着大人吃苦。正好这时组里上一个新项目,包括头儿内都加班加点,珊瑚刚刚回来,更不用说也要积极表现了。
    不过,二明对於珊瑚常常加班很不高兴,挖苦她说"积极什么呀,这里是白人的天下,你也升不上去。"想到也许是因为二明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太累的缘故,珊瑚没有反驳他,如果有一天,二明即没有拉长脸,也没有挖苦她,她会感到很安慰,抱着奶香奶气的丫丫,珊瑚会想:什么是幸福啊,这就是啦。什么是海外华人,我就是啦。想想国内的小说啦,电影啦,一描写到海外华人,就是写他们发大财,闹婚外恋,其实,他们的生活是同样的贫贱夫妻,柴米油盐,只不过换个背景而已。
    二明的弟弟和二明关系也一般,原因是从小二明是向着他爸,而弟弟向着他妈。虽然都在国外,且住在同一个城市里,并不能拉近他们的距离。有一次节日在一起吃饭,酒过三杯之后弟弟说"二明,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心理医生,跟他谈了几次之后我觉得很有益处。我们小时候过的日子对我们其实影响很大。"二明说"你又没病,找什么心理医生。""找心理医生不代表我有病啊,我只是同他谈谈,他帮我分析一下。其实,我还跟他提到了你,他说,如果你愿意,也可以去和他谈谈。"二明哼了一声"我没有病,我才不会去和他谈呢。"本来珊瑚也有此心,想拉二明一起去和医生谈谈,听他这样一讲,就干脆把话回肚里,一个人要是要倒下去,光靠别人扶是扶不住的,还得他自己想不倒下去才行。


    每天上班的路上,珊瑚都会看到一对年青夫妇,两个人总是手拉着手,下雨的时候挤在一把伞下,好像巢中的两只鸟儿。以前,珊瑚看到他们就会想到自己已逝的青春,有几分惆怅有几分伤感;而今天,她却冒出这样一个念头:谁知道他们心里各怀什么样的心事呢?这样想着,她又警惕地对自己说:你不应该这样灰色的,不能因为你自己的不幸,而对他人的幸福产生怀疑。
    周末她给父母找了个房子,将他们简单的行李搬过去。父母没有问她什么,她也不想多说。只是周末找房太仓促,没有来得及找一处有空调的。但是父母说没有关系,只要不打扰她的生活就好。一句话,说得珊瑚的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。她后悔自己一定要父母再次来,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就给他们找个地方另住,等等等等。
    到上班的地方一开信箱,二明的MAIL又在那里等着她呢:"我同意分居。但是是在同一个屋子里分居,这样对丫丫有好处。我知道你想我搬出去,然后让你父母搬回来,我是不会允许的。你能很快让你父母搬走,这很好,对孩子对他们自己都有好处。我不希望听到孩子说"姥爷坏"。"
    珊瑚回复"孩子和姥爷玩的时候说的话,你也能用来当罪状么?孩子有时还会对我说"爸爸坏"呢。我之所以提议分居是希望给大家一个空间和时间,好好考虑一下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婚姻,什么样的生活,而绝不是想给你制造个圈套。希望你冷静一点,好好想想我的话。"
    二明回道“哈,看来你父母给你出了“好主意”,你以为你们很聪明是不是?其实,你们全是傻瓜。”

    珊瑚想,这样的写来写去,没有什么意思,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。二明象他以往一样,与倒事了,就会头脑发热,什么话也说得出,什么事也做得出,但是当他和他人斗起来的时候,珊瑚还能劝一劝他,站在他人的角度给他说说理,现在他的敌人就是她,她说什么都没有用。其实这个时候,二明最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冷静下来的朋友,然而在建国之后,二明就没有任何朋友了。想来想去,珊瑚决定给二明弟弟打个电话。

    听珊瑚说完之后,二明弟弟说“珊瑚,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劝他,但是,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。说实话,我很佩服你能和他在一起过这么多年。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劝他把孩子给你带,他的性格是在不适合带孩子。现在这个状况,你所能做的就是不要激他,给他时间。我相信他心里是不愿意和你分开的,不过,他绝对不会对你说软话。”
    “弟弟,我知道你也有难处。可是我是实在没有人可以说这些话的。正像有的朋友说我‘老公是你自己选的,这些毛病他当初就有,又没有人逼你跟他结婚的’。所以,我只有找你。你的话,他也许会听?”
    “对不起,不是我不帮你,而是我帮不了你,他不会听的。其实我和他也一样,我们家人就不适合结婚。呵呵,我早就知道这一点,所以干脆独身。”

    珊瑚明白,没有人能帮她,一切全得靠自己。过去珊瑚常常希望自己能懂心理学,能够帮助二明走出阴郁。可是,今天她自己也需要一个懂心理学的人来帮助了。她想知道;为什么她怎样做都不能让二明满意?她忍让了他的脾气,她努力工作来维持这个家,她节假日争取多带孩子让二明休息,二明想工作了她又托她老板帮他找到现在这份工,她真的不知道还应该再多做些什么。她不恨二明,她只是失望,对二明,也对自己。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,不要说二明对她没有尊重,就连她自己,也要看不起自己了。


    中午休息的时候,珊瑚和小悦说起来家里这几天的状况,小悦问:"你到底是怎么想?是想离了,还是只是用这个机会教训教训二明?"珊瑚说"如果没有丫丫,恐怕我们早离了。现在我每次看到丫丫,就会有一种负罪感,因为我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完整的家。可是我也明白,有完整的家不代表有和睦的父母,而如果父母不睦,对孩子的影响则更坏。我真的不想再制造出一个二明或者二明弟弟。"小悦说:"你觉得二明会改变么?""很难吧。以前,他也保证过多次。但到底。。。""我看你呀,其实心里是想凑合过下去的。这样吧,我介绍我的心理医生给你,看看他能不能给你点灵丹妙药。"
    珊瑚以前从来没见过心理医生,去之前还有点忐忑,及至同那个瘦削的女医生谈了一会儿之后她感到安定了很多。医生并没有问她什么古怪的问题,大部分时候是她在说,医生在听,简单做些笔记。最后,医生才开口说:"你看,我们每个人都有EQ,从你的谈话里我可以感到,你的EQ在这儿"说着,她在纸上画了一条线,"你先生的EQ在这儿,"她又画了另外一条线"在你们刚刚相爱的时候,你和你先生会努力拉近彼此的距离"她在两条线中间又画了一条线"於是你们就在这里结合了。之后,他慢慢地放松自己,退回到原来他自己的线上,你也回到你原来的线上。他感到你们的距离,感到不安全,这时他怎么做?他要拉你到和他一样的线上,他越是做不到,就越是要想方设法去做。就会有今天的结果。""那么我该怎么做呢?""如果他也愿意,你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来我这里,我们共同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。当然,没有人能保证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。"
    出门的时候,女医生对珊瑚说"你保重。"望着医生那双诚挚的灰眼睛,珊瑚的眼睛湿润了。珊瑚想,从什么时候起,自己变得这样脆弱了?一句来自陌生人的关怀都能深深打动她的心。珊瑚此时突然想去信教,甚至想到一个蛮荒的地方去当传教士,体会过痛苦,才懂得怜悯。无论是二明,还是珊瑚,不过都象蜘蛛一样,辛勤地编织着生活的网,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圈在里面,不能自拔。在珊瑚心中始终有一个梦想,就是有那么一天二明会突然明白过来了,又变回十年前他们刚刚相识时那样通情达理,他们又重新快乐起来,世界上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吗?
    珊瑚想起今天回家时要去买菜,就决定先去银行取钱,取完钱拿着那张结单一看,她愣住了,上面明明写着:透支25000。 鉴于银行方面以前也搞错过帐,她就走去拿这张单据给柜员看,柜员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说:"不是我们搞错。是今天早上有人来取走的。""哦,那我再回去仔细查一下,谢谢你。"



    "二明,请问你今天有没有在咱们的帐户里取过钱?"
    "你是不是天天都去查帐户里的钱呢?这就是你每天必做的事情?"
    "不,我今天正好需要取钱。"
    "哼,不错。今天我取啦。"
    "你完全没有不要这样做。"
    "赫,必要不必要,不是你说了算。告诉你,我现在要查一查过去这些年的账目,你最好去把所有的月结单找来给我,我倒要看看这么年你挪走了多少钱。"
    "什么?你要十年的月结单?找我要?这个帐户是两个人的,你自己也可以去银行要,为什么一定要我去。"
    "去不去随你,反正,我一天算不清楚这帐,我一天不会搬走。你自己看着办吧。"
    "........"
    "我还告诉你,别想玩什么花样。我已经准备好了。"
    "你好,我的账号是1234567,我想要自开户以来每个月的月结单。"
    "请等一下,我来查一查。。。珊瑚女士,你的账号很多年前开的。我们电脑上一般只保存两年的月结单。如果你要很久以前的,我们可以去查存档,每份收费10块,还有超过五年的,不一定保证能全有。"
    "好吧。请你尽量给我全部找到。"
    "那么,请问是在哪里扣费呢?"
    "就在这个账号里吧。还有,请问多久能寄给我?"
    "20个工作日以内。"
    "不能再快了吗?"
    "我们尽力吧。"
    "谢谢。"
    "二明,我已经向银行要所有的月结单了。但是他们说要20个工作日。在这段期间,你可不可以把钱存回账号里?"
    "开什么玩笑?我存回去,让你取走。"
    "请你冷静一下。我绝对不会取走钱。我只是想少交一些利息。"
    "让我放回去也不难,只要你告诉我这些年你挪走了多少钱就行。"
    "你怎么这样讲话?我赚多少钱你不知道么?每个月家里开支多少你不知道么?我们在投资上输了多少你不知道么?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,而你 - "
    "哼哼,我现在不跟你废话.我已经找律师问过了,我很有把握会得到丫丫的监护权,而且你在钱的方面也占不到便宜。"
    "。。。。。"
    "珊瑚,家里情况怎么样了?"
    "小悦,昨天我送父母回国了。又让老人替我担心,我觉得自己很没用。"
    "算了,你也不要这样想。"
    "现在家里情况不好,我和二明不讲话。丫丫似懂非懂,真希望我们能先分开,给丫丫一个平静的环境。可是现在二明非要算什么帐,明摆着是拖时间。"
    "珊瑚,我要是你,绝不给他要什么银行账单,他要天上的月亮你也给他么?不是我说你,你要是早跟他吵,凶一点儿,没准儿不会是今天这样。"
    "也许吧。可是你知道我不会吵架,也不想一个家里总是吵架不断。我就希望一家人总是和睦的,为什么一定要吵才可以解决问题呢?我也检讨自己,我想过,婚姻走到这一步,肯定我也有错。不过,现在两个人好像已经走到悬崖的边上,不可能再往前走,也不可能回头。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按他的要求给他时间算帐,早晚他也会厌烦眼前这样的生活."
    "对了,你去看那个医生结果怎样?"
    "还忘了谢谢你。医生讲的话挺有道理。她还建议我带二明去。哈,你想他会去么?不管怎么说,我努力了,也尽力了,现在我只能管好丫丫和我自己了。"





    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,二明知道珊瑚带着丫丫出去了,屋子里一片静寂。二明好像又听到几分钟之前自己的努吼:"你别想得到孩子,我告诉你,就算法庭判给了你,我还是会想办法夺回她,管它合法不合法。"抱在珊瑚怀里的丫丫吓得"哇"地一声哭起来,可是珊瑚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"那你就试试吧。"。
    狂怒之后,二明的心里是一种强烈的挫败感。这些日子,他好像又回到了父母的那个家。这不是他想要的,这其实是他最不想要的,可是,他好像永远也摆脱不了这种生活。从记事儿起,他听到的就是父母的争吵,等到弟弟出生之后,这种争吵消失了,母亲只会对着他们两兄弟唠叨。在同一间房子里住着的父母,却好像是不相干的人。他更愿意到建国家里去,虽然建国家的饭菜没有他家的好,但是他喜欢建国家那种气氛,看着建国父母姐弟之间一边包饺子一边说笑,他想:原来日子也可以是过得这样轻轻松松的。弟弟有一次说"就爸和妈哪种关系,居然还生两孩子,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。"但是,二明没法做到象弟弟那样玩世不恭,他恨父母,恨他们为什么这样不负责任。
    他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一天。父亲好几天没回家,而他们早就习以为常,甚至都没打电话到单位去问问,最后还是单位的同事打来电话说他们的父亲下班路上脑溢血突发,被送到医院急救。当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,父亲已经变成了植物人。二明望着已经变了样的父亲,感到生活好像一场悲剧,而在一边流泪的母亲就是这个悲剧的根源,如果不是她,父亲不会这么早就成了这副样子;如果不是她喜欢找喳吵架,父亲不会常常不回家;如果。。。二明的心里除了悲哀,还有愤怒。
    他也永远会记得第一次见到珊瑚的那一天。在大使馆门外,她和几个办签证的女孩子在聊天儿,从来不主动和女孩子交谈的二明,这一次却神差鬼使地走上前去和她们搭话了,他看着珊瑚笑盈盈的脸,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,好像你可以一直看到她得心里去;当你讲话的时候,她的眼睛里又充满了信赖,好像你是世界上最可信的人,她好像一道阳光,照进二明阴雨绵绵的生活里。
    如果可能,二明愿意用生命去换回他们刚刚开始在一起的那一段美好的日子。可是,不可能了。生命中没有可以永远存在的感情,就象他的父母经历的一样。珊瑚说她需要友谊需要亲人,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,她有了自己还不够么?为什么她不能象自己一样,以有了对方为满足呢?二明恨珊瑚,因为她背叛了爱情,背叛了自己,如果她也能背叛自己,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信的?没有!她应该受到惩罚!
    活该!二明恨恨地想。如果他母亲不是那样对他的父亲,他的生活可能完全是另一个样子;如果不是母亲整天不满意他们兄弟俩,弟弟就不会变得那么浪荡,所以她应该象现在这样在孤独中等待死亡。珊瑚的父母,还有建国,是他们导致这个家的不稳定,所以活该被赶出去。珊瑚,如果你回头,我随时可以忘掉一切的不快,可是如果你执意要走自己的路,别怪我不客气,这是你自找的。
    二明打开电视,将看了不知多少遍的"教父"放进CD机,生活中就是充满了阴谋,背叛,丑恶;在朋友间,亲兄弟间,夫妻之间。。。人,一定不能被动,要主动出击,被动者只能等者挨打,那可不是我二明的作风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    • 上文的作者是万维的唯一,万维的蠢才随即写了篇“ 二明的心事 ”回应
      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二明的心事
      不知怎么就和珊瑚不好了。现在我们基本只靠电子邮件沟通一下。想起珊瑚的态度我就有气。认识珊瑚的时候,她是那么的温柔娴静,忘不了那一次我们相拥而坐,面朝落日,夕阳西下,海誓山盟。现在的珊瑚,仿佛时刻都拿着把刀,我知道她简直想要杀了我而后快了。我知道珊瑚生气了,我知道她恨我,我也知道她讨厌我了。也难怪,她本来就是父母膝下的乖乖女,蜜罐里长大的人。从小到大,没什么人给她过脸色看吧。我不同。我是在父母的战火中长大的。从小,我就痛恨我亲生的妈妈动不动就丢脸色给我可怜的爸爸。一个冷硬的泼妇,我控制不了自己这样的骂我的妈妈。妈妈从来就没有爱护过爸爸,帮助过爸爸。女人都是虚荣的。发现男人给予不了自己想要的宠爱和虚荣,就要另谋高就。
      珊瑚也是一样。她总是觉得我是亏欠她了。一点的小事情,她就委屈的什么似的。当着家里家外的人,随时都能哭成泪人一个。小孩要出生前,她要接父母过来帮忙。我的心当时就沉了一沉。不是担心不能和他们相处,而是恐惧自己要成为一个多余的人了。谁家的夫妻不吵架,然而珊瑚有父母在身边就不得了了。小事也要闹上房了。他们一来,这就不是我的家了。我将生活在超倍显微镜下,给他们发现我怎样的亏待了他们的宝贝女儿。事实果然印证了我的担心。珊瑚的母亲经常有意无意的敲打我,饭桌上他们大声的喊着女儿的名字:快吃饭吧,别管孩子了。然后那脸色,那眼神,分明的在责备我没有帮把手。这还是我的家吗。我生活在这里好像时时在接受审判。珊瑚也忘了她是我的妻子。她是那个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小女孩,是不能受一点点气,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宝贝。她眼里,除了新生的婴孩和她父母,哪里还有我。好像我是个来讨饭的叫花子,处处要陪尽小心,任谁都不能得罪。我宁愿自己受累带孩子,也不愿意再看人家的脸色。我也奇怪怎么有的留学生一边上学一边自己带孩子,人家都怎么过来的。跟珊瑚提了一下,瞧她那受了虐待般的委屈样。
      说起孩子,我更难受。这好像就不是我的孩子。孩子小的时候,我抱一下,珊瑚她妈妈就担心的不得了,好像我这个亲爹要摔了孩子。在养孩子上,我更没有一点发言权。孩子渐渐长大,我不能管教她一句。我面对的是三个同心合一的人呀。我说什么都是不对的,孩子也根本不听我的,有姥姥姥爷撑腰呢。我有时候真觉得他们霸占了我的家,霸占了我的孩子,抢回了他们的女儿,我的妻子。我变得完全可有可无。
      我有一个好朋友建国。我们打小就铁。可是我却失去了这个朋友。那时建国和我们一起分租房子,那天下班后,刚走到家门就听见里面说笑声不断。珊瑚看见我进来了,抬头跟我打个招呼。我看见她眼睛里亮晶晶的,这眼神真是久违了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    • 不得已而弃之 9 唯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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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珊瑚的日子还是在公司和家之间的两点一线中渡过,每天一大早她先送孩子上幼儿园,下午回来再接孩子回家,然后做饭,喂孩子吃饭,给孩子洗澡,再讲讲故事,就到睡觉时间了。大部分时间二明要么不在家,要么就是歪在沙发上看电视,珊瑚已将凑集的银行账单给了二明,半个月不见他提算帐的结果。

      晚上,孩子睡着之后,珊瑚就问二明看完了银行单据没有。
      二明躺在沙发上,看着电视,说:“看了,还有很多账目我没有搞清楚。”
      “哪一些呢?”
      “很多。比如:有很多取钱,几十块上百块的,你得写清楚是谁取的,为什么取的,在这个没清楚之前,哼哼。”
      “你能记得五年前此时你在做什么吗?你不能。我也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。”
      “你说不清了。说不清就是证明你有问题。”
      “如果你自己算不清楚,为什么不找一个会计师帮你算?”
      “我找过了,就是会计师也算不清楚。”
      “他不是算不清楚。而是他不可能算出来你想要的结果。”
      “不要掩盖了,你这种行为叫做什么来着?对了,叫盗窃,或者,小偷。”二明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欣赏珊瑚气愤的样子。
      珊瑚告诉自己,这时候一定不能掉眼泪,要冷静,她说:“其实,你所谓的‘很多账目不清’,实际上是你不能够找出什么漏洞的借口。这个账号是我们两个人的,你我收入多少,支出多少,象你这样精细的人不可能没有算不清楚。你如果想把这些几十几十的取款全都算在我的头上,不妨直说,我可以承担下来,没关系。我的本意是想用分居给大家一个空间和时间冷静地思考一下,不曾想到会越走越远,而且这么快。不过,这是你想做的,也没有关系。什么都可以商量,但是没有必要进行人身攻击。”
      “这可是你说的,我可没说要把这些钱算到你头上,但是,谁让你说不清呢。哼哼,说到分家,这房子呢?”
      “房子,可以请人来估价。属於你的部分,我借钱也会给你,不过我争取不要卖这个房子,因为孩子很喜欢这个学校,这条街上又有很多小朋友。”
      “我还没答应说你能得到孩子呢。”
      “其实,你心里很清楚。”
      “你要孩子的目的是什么?不过是为了钱罢了。利用孩子要钱的人是要受到上帝的诅咒的。你为什么不承认?!”
      “你就不能正常谈话,不使用污辱性的语言么?我现在之所以承担你加给我的这些,不过是为了减少大家的麻烦。如果这还不够,我可以不承担这些,你不是说我犯了盗窃罪么?既然你当自己是公诉人,你现在就拿出证据来吧。”
      “你为什么不自己承认呢”
      “真滑稽。你在审判我,还得我自己提供证据?虽然你不当我是朋友,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:分手的时候不要把话说绝把事做绝,人海茫茫,谁知道在哪里遇得上谁呢。”

      珊瑚躺在黑暗里想,虽然二明恨他母亲,其实他的行为很多地方象极了他母亲,二明说他母亲从来都觉得他们兄弟做得不够好,实际上他对珊瑚也是同样的态度;二明的母亲总是对他们大喊大叫,他自己也是一发火就会失控;二明有一次伤心地说他母亲怎样把他奶奶赶出家门,而现在他的做法又有什么两样呢?二明说他从小就发誓一定不能过象他父亲那样的日子,而结果就是将他的伴侣置于他父亲的地位。生活就是一个怪圈,人在里面转来转去,终归转不出去。二明是可气,但是,如果换一个角度看,其实未尝不是可怜。如果,再站高一点儿看,这世界上哪个人不是可怜的呢?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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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二明给珊瑚发了个短信:“不要以为我还留恋什么,不是为了孩子,我早就不会和你这种霸道挑剔的女人在一起了。我最看不起在小钱上斤斤计较的人,既然你说你要孩子不是为了钱,那很好,告诉你我是不会付给你孩子的抚养费的,谁能保证你不会拿去花在自己身上。”

      没想到,珊瑚很快地回了信“你不付抚养费,没有关系。我会努力工作维持孩子的生活水平的。”

      二明想,好,算你有种,又回道“如果你要留着房子的话,我的那一部分应该是X万。如果你可以付出来的话,就可以跟律师约时间了。”

      等珊瑚凑齐了钱,两个人来到律师那里签字的时候,二明一看珊瑚开的个人支票就说:“这个不行,我不能收支票,我只能收汇票。”“可是,现在是银行都下班了,我上哪里去开汇票呢。”“赫赫,这就不是我的事了。”

      珊瑚想,既然已经跪了九十九次,我也不在乎这最后一拜。她说:“那好,我明天去开。”复又与律师重新约时间。

      正式签字的那一天终於来了,二明戴了一副墨镜,进屋子也不摘下来,律师好奇地看了他几眼,但是并没有说什么,估计是这种阵势见得多了。签完了经济协议,下面是离婚申请,二明对律师说“这份先不签。”律师问珊瑚:“不签?”珊瑚虽然不明白二明到底是什么意思,但是也只能说“那就先不签吧。”

      两人各执一份协议出来,各自开车走了。珊瑚这一天是请了半天假的,想到这阵子,为了这件事是请了不少假的,真是多谢老板的好心,这以后一定要好好工作报答人家。今后丫丫就要靠自己了,一定要努力让她过得好些。现在丫丫不能自理,所以要和妈妈在一起。将来丫丫大了,如果她愿意和二明生活在一起,应让她自己选择。奇怪,二明为什么不签离婚申请呢?不过,随他便吧。

      此刻的二明,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几条街道上转来转去,家庭这东西,没有也好,可以少很多烦恼,起码不用再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,不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,今天请假时老板还很不耐烦的样子,切,老子还正不想干呢,都来吧,老子不怕!好久没这么爽过了。别看珊瑚现在是这样,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请自己回去,她现在心里肯定痛悔得不得了。不过,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空空荡荡的呢?






      唯一﹐家屬﹐老潘﹐及“站著說話不腰疼的”


      送交者: 清馨


      (不好意思﹐上網難﹐只好略改樓下之貼搬上來)

      唯一﹐謝謝大作﹐娓娓道來﹐恍如二明和珊瑚就在身邊。二明和珊瑚都有局限性﹐尤其是二明。生活中很多這樣的人﹐不是簡單的誰對誰錯的問題。

      家屬之言極是﹐為人父母﹐离婚不值。家不是說理的地方﹐能饒人處且饒人﹐才能
      長治久安。

      老潘﹐不要一刀切﹐再婚媽媽找到更好的LG的也很多。到底經歷多了﹐看錯人的機
      會就少些﹐不是都苦。但是父母离婚給孩子帶來的心理傷害確是終生的﹐對在乎兒
      女的父母來說﹐是永遠的心頭之痛。

      俺非常高興看到這麼多“站著說話不腰疼的”﹐俺以前也搞不明白那麼多家庭過得
      很不幸福﹐為什麼不离婚。現在俺懂了﹐非常明白為什麼你們不懂。這說明你們還
      在幸運地Enjoy Happy Life﹐祝賀祝賀。看到這麼多“站著說話不腰疼的”﹐就覺
      得這世界還是幸福多多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      • Can't wait for the next. thank you.